六年深圳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连载)
天气: 晴朗心情: 高兴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六年前我初来深圳,在银湖汽车站下的车,也就是在那个车站我的钱包被偷了。可怜我身上只剩了不到50元的散钱(幸亏人家找回来的时候没放在钱包里)。 深圳,我现在住了六年还不知道东西南北在哪,更别提那时候了。真正的举目无亲,穷困潦倒。也就是那时候,我体验到了挨饿的滋味。我好象一下明白了为什么有的人要去抢去偷去做鸡。 我沮丧的顺着银湖水库往下走,好象到了一个菜市场(时间太久记不清楚了,而且到了关外就再没去过市里)。只记得那里叫泥岗,刚从家里出来的人,人家一眼就能人出来;拿了个大箱子,衣服也穿的土气的很,而且还穿的比较多。 怎么办呢?让家里支援一下吧,那时可不象现在人人都有卡,货币的转移主要还靠汇。(也许是我那时孤陋寡闻吧)。饭还是要吃,也不能睡在马路上,因为那时侯深圳流行一种证件,叫暂住证。如果被查出没有暂住证又没有人来赎人,那情况可是大大的不妙,十有八九要被送的樟木头喝稀饭了。而且办理此证费用高昂,一年要三百多。我没有钱办,也没有人会来赎我,只有自己小心了。 当我做在路边发呆的时候,地痞出现了。据说泥岗当时治安相当不成体统了,我那时哪里知道这些,不过看了这些染了头发,带了耳环的后生,心里还是有点怕。当他们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脱口而出一句话:我的钱被偷了。 其实混混也有好人的,他们告诉我哪里吃饭便宜,要是叫我找我还真找不到,买两块钱的素菜,米饭随便吃,随便吃啊。所以那几天我都是一天一顿饭,下午两点去吃,米饭吃他几大碗。住宿就更值得一说了,在一家教电车的铺子里,白天好多人在学电车,等晚上他们走了,就把凳子并起来,可以住七八个人。睡床的10元,睡凳子的5元,我没钱就睡凳子了。不过还好,这里晚上安全,不会有人来查暂住证。 我交了两天的钱,就开始找工作了。市里很多的公司和厂不包吃住的。我没钱吃饭,没钱租房子住,就得找包吃包住的啊。一个高中生,太可怜了。在人才市场看见那些夹着简历包包的大学生,我心里那个自卑啊。唉,谁叫咱家里穷呢,谁让我没本事,要考个真正的名牌,我想家里再穷也会让我上的,还是怪自己不争气。 怎么办?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在我住的地方,有个小的职介所(黑的,还是特别黑的那种)。再说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是黑的啊,我就去看了看。老板问了我的情况后,说:可以,先交50块钱。 我穷的已经吃不上了,都快卖裤子了,哪还有钱给他(要是有就给了)。我说:没有钱,饭都吃不上了,你帮帮忙吧。 也许他看我真挺可怜的(其实本来就可怜),就拿了一叠他们的传单给我,让一个人带我到一个不远处的信息栏下面让我去发传单。早上九点到下午5点,完事后去领十块钱滚蛋。没吃没住,要是让抓发传单的花蛤蟆(就是治安队的)抓了,算自己倒霉。 我隔一天就去赚他十块钱,然后去找工作。那5块钱的房钱也不出了,每天帮他们扫地,修理一下电车,老板就把我那5块钱免了,还时不时的给点苹果之类的东东。我现在想想还挺感激的。 一天只要花费2元钱,我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佩服我自己。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堕落成每个月要花一千多。 半个多月过去了,工作依然没找到,可是我口袋里竟然有一百左右了。一个和我一起住的说:我们去关外找吧,外面好找。我说:去就去,别说去关外了,香港我都敢去。 于是乎,我来了福永,换了N个厂。在深圳呆了六年居然没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