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_有用与无用

看书、做题、搬家、吃饭，回工作邮件，我请了四天年假准备GCT考试。说实话，这次考试我没有太大的把握，主要是时间太短了，180分钟，175道题，太紧张。我久疏战阵总是找不到考试的状态，练习得也偏少，还没能做到条件反射的程度。逻辑的辅导老师感叹，像逻辑题在gmat考试都是90秒一道题，而GCT要在1分以内做完才成，做题靠的基本上不是思考，推理而是直觉和解题技巧的运用。数学辅导老师也说过，在这样的考试中是没时间让你演算，无论你是验算，是特殊值法，是排除法，只要能选对就可以。语文辅导老师说，这么短的事件，阅读速度稍微慢一点连阅读材料都读不完，你们只能先看问题，再去选择性阅读。英语老师说，细节题需要你们精读，但时间不允许你们精读，不行先好用排除法吧...每一位老师都在感叹时间，速度，直觉，考试技巧在考试中的作用。我忽然发现自己有些老了，我的理解力在上升，而我的记忆力不如前了，我更相信自己的推理，分析，判断的结果，而不再习惯用这种我从小学到大学一路通过押宝，反复做题得到的考试能力来解决问题了。

老婆看到我抱着英语书在复习语法有点惊讶：“你不是天天用英语吗？”我无奈地告诉她：“写文件，写邮件，讲话都是为了让人能够准确，清晰并容易地懂，但考试不是，是绕着弯的，就像虚拟语气考的是交叉虚拟，省略If，倒装之类，这些平时用的并不是很多，普遍用的多不考，考的是用的少的。”老婆一听就笑了：“考试就是考这些，中国人考语文不经过复习考不及格是很正常的。”这到和语文老师说过的，语文平均分是不到60的相吻合。老婆告诉我：“现在还有英语，也许以后英语会取消的。”老婆的这番言论让我有点吃惊，原来是教改，要加大语文力度，减弱英语的分量。在印度以英语做全民教育加速国际化，新加坡，南洋以英语为第二语言，台湾在加强国学也加强英语的双管齐下的时候，在英文网页占据了80%的时代，在我所从事的质量工作，在所有国际化标准以英文为标准版，绝大部分质量著作是英文的情况下，我们居然做了一次世界向左，我们向右的决策。

我在网上查找到相关信息，网民反映强烈，大多数是在支持这样的教改，很多人提出了一个让我觉得可笑的理由，概括起来就是‘学了N年英语，背了N年单词，现在都扔给老师了，浪费时间，没用。’我忽然发现我异于常人的地方是我的理性，或者说我更相信经过逻辑思考得到的可以验证的，合乎情理的答案，而不是受巴普洛夫实验室中的那个铃铛的声音。

曾经千锤百炼，身经百战获得的考试技能是我们从小学就开始一路反复学习，反复练习的才得到的，但当考试不再是我们生活的主旋律的时候，这样的技能还有用吗？我们学这样的考试技能，掌握这样对工作没多大帮助的知识技能有用吗？GCT考试四门功课所考的深度绝对比不上我们在学生时代的水平。语文我们又回到了牢记鲁郭茅巴老曹，又在重新学习标点符号，汉语拼音，即便是这样，也有很多人拿不到60分，我们学了这么多年语文是不是浪费时间？我们又在像个初中生甚至是小学生那样去学习解应用题，我们又开始温习配方，因式分解，我们又开始为在上学的时候觉得很基础的一重求导，罗必塔法则，我们已经忘记了矩阵行列式的区别，甚至我们又不得不去记住球星体积面积公式，半角公式等等，我们曾经熟得不能在熟，觉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现在都还给了谁哪？这些难道我们就不曾花费心血，花时间，努力去学习过吗？岂止是英语丢给了老师，高数，解析几何，排列组合，立体几何等等，你脑海中还能记住多少？它们又被丢在何处了哪？逗号，顿号的却别，破折号的使用，主谓宾定状补的结构你还记得吗？你还能记得汗滴禾下土是谁写的吗？你还记得总结中心思的基本功吗？这些又跑到哪里去了？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也就是把学到知识用到实践中的才能快乐记忆。（‘習’的字意是小鸟练习飞行的样子。）无论你学过什么只好你不经常用，都会淡忘的。你学了那么多年的英语，你手边有那么多英文资料，你不读，你不看，你不用，你丢给老师这奇怪吗？如果说高数一般人用不到，那么英语哪？这世界上英语网页绝对要比汉语网页要多好多倍，你为什么不用哪？

我记得有一个电视节目，会话的对象是潘石屹和柳传志，在主持人问他们在大学里学到的专业知识对他们的成功起到了多大帮助的时候？两个人都说，大学的专业课程基本上是用不上的，但是他们的成功离不开他们所受到的教育，虽然他们不再搞石油管道，研究波长，但是他们仍然能学以致用。如果说大学的课程没用的话，那么学它做什么？什么是有用？什么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