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烟花的城市

?1． 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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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有时候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爱，或者不爱，只能自行了断。——安妮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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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终于累了，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脑。本来想蒙头大睡了，可是想想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总编是个老实的男人，再说她做人做事也是有原则的。她伸手到枕头下摸出手机，手机却不识时务的响起来，宁嫣想着有可能是总编又来摧稿了。所以清了清喉咙，用沙哑的声音接听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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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编，我可能今天赶不及了，头痛……”宁嫣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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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怎么了？头痛？要紧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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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王……哦。”宁嫣的话没说完，脑海里已浮现了那个她已经快要忘掉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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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林一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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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搞错了。”宁嫣把身子坐直了，努力集中精神，可是宁嫣发现，该死的是头却愈发地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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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我，出差，经过这里。”林一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异样，可惜宁嫣却没心思，也没心情去关心那个与她没关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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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很好。我想休息了。晚安。”宁嫣狠狠地关掉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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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用枕头紧紧地捂住脸蛋，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任何无关紧要的事情。她知道，有些事情是已经搁浅了，无须再重提。她是个坚强的女子，有主见，很多事情，可以自行了断，感情，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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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前尘过往，如轻尘，是可以抹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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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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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容易被怀疑的幻觉，一旦被识破就自动灰飞烟灭。——安妮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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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躺在家里大床上，闭上眼睛，音乐的声音开到最大，她呆若木鸡，她天真地以为，喧哗可以驱散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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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一杰把她从床上狠狠地揪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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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打了几百遍，怪不得你不接听。耳朵都会震聋的。”林一杰低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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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家，没人干涉我的生活。”宁嫣也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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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走吧，带你去见朋友。”林一杰一边为她披上外套，一边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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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有些奇怪地看着林一杰，这是他们交往以来，第一次林一杰说要带她出去见朋友的，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恋爱的这么长时间，都是分居两地，林一杰是个事业心很重的男人，他有自己的想法，而宁嫣也是个固执的女子，不会因为爱而放弃自己的学业。宁嫣细细地想了下，今天是他们开始真正的交往后的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经不住林一杰的苦苦追求，宁嫣点头答应做他女友后第二天，林一杰从上海飞到广州来看她。今天是正月初三，所以，他们都在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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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林一杰的摩托车后座，她甚至不知应该将手搁置在哪里。是林一杰反过手来，把宁嫣的双手环过去，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林一杰没有回过头，宁嫣本来想冲着他笑的，结果，宁嫣的笑容僵硬着，林一杰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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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的聚会，她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女朋友？似乎听起来有些奇怪，她太不了解他了。而他呢？似乎连她喜欢什么颜色也不知。想到这些，宁嫣的泪便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砸到林一杰的后背，车在风中急驰着，穿着厚夹克的林一杰，浑然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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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感觉自己有些神经质，她开始怀疑这样的情感是否是所谓的爱情。她爱他吗？而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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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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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我们将会遇到谁，是否你的嘴角依旧会上扬——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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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像个小女人般跟在林一杰的身后，林一杰领着她走到一个角落里。宁嫣还没有适应酒吧里的忽明忽暗的灯光，就听到一桌子的男男女女开始互相打招呼，并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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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杰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接过朋友递过来的一杯啤酒，一饮而尽。宁嫣就像个傻瓜一样，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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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杰，这位小姐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宁嫣，问着林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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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感激地看着他，终于有人发现她的存在了。可是，当宁嫣的眼光与他接触时，宁嫣感觉那戴眼镜的男人眼里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那神情瞬间即逝，宁嫣也没有多想，自己拉了一个椅子，在林一杰身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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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宁嫣。”宁嫣自我介绍。然后看着林一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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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我朋友。陈宇轩。还有……”林一杰开始介绍他的那些朋友，末了，自己又喝了一大杯啤酒，宁嫣以为他会正式向他的朋友介绍她是他的女友，结果，很失望地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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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来，你能喝点吗？”那个戴眼镜的看起来挺儒雅的男人温柔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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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陈宇轩，我不会喝。”宁嫣莞尔。避开陈宇轩异样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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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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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宁嫣回到广州开始用心地读书。而林一杰的事业在上海，两人默契地不提任何见面的事。林一杰到上海后只给宁嫣发了一条平安短信，此后整整三个月，没有任何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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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的世界，安安静静，她甚至在心里嘲笑自己，有他与没他还不是一样的日子。生病的时候，她从不告诉他，委屈的时候想找个人倾诉的时候，她不想给他打电话，而他从来就不当她一回事，宁嫣一直用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他也不容易，他的工作太繁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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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宁嫣宁可相信他们之间的问题是因为林一杰的事业心太重，而不是无耻地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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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嫣在一个百无聊赖的夜晚，接到一个中学同学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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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可好？”宁嫣听到同学的电话，开心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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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行。宁嫣，你猜我见到谁了？”同学兴奋地叫着。宁嫣听到同学那边的声音很吵杂，同学是扯着嗓门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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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你那边好吵。”宁嫣把电话放远离耳朵一点，问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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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某个酒吧。呵呵，对了，你认识我们的师兄林一杰么？我刚看到他了，搂着一个妖媚的女人，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想必这些年混得不错。”同学告诉宁嫣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同学不知宁嫣与林一杰的关系，宁嫣终于明白林一杰不想公开他们的关系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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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你没看错人吧？”宁嫣尽量抑制自己的情绪，干脆装聋作哑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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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看错的。你问小李同学，他也与我在一起，要不要叫他听电话？小李说师兄是这里的常客了，在他身边出现的女人真好正点哦。这小子肯定走桃花运了，真的是混出头来了。小李那天问师兄，这样子出来混，不怕女友生气吗？你知师兄怎么说来着？”同学的话滔滔不绝，而宁嫣的脸色却开始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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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杰……师兄怎么说来着？”宁嫣拿电话的手开始发抖。她发觉得自己的声音开始颤抖。
??“师兄说：我哪来的女友啊？正在寻觅当中。说话的时候，伸手却捏了一个美女的下巴。简直酷毙了了……”同学夸张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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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累了。你们继续玩吧。”宁嫣感觉自己的脚发软。整个人软绵绵地蜷缩在沙发里，关掉手机，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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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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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真情，不能说那是假的，爱情永恒，不能说只有那一刹。——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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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不知睡了多长时间，当她在黑暗中伸手去摸索手机时，却碰到啤酒杯子，哐啷的一声，玻璃瓶落地而碎，发出巨响，这声音在黑夜里格外地刺耳。她终于摸索到茶几上的手机。拨着那11位滚瓜烂熟的数字，每按一个数字键，心就抽搐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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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在第三声后对方接起：“喂，谁呀？”是一个女了妖娆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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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林一杰。”宁嫣失望了一秒，呆了三秒，最后，她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出那个叫人撕心裂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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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位找啊？我那位亲爱的已累得睡着了。告诉你呀，谁也别想从我身边抢走他。你看上他无非是因为他的钱……”那女子提高了音量，尖酸刻薄的话如子弹，颗颗射中宁嫣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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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没等她说完话，啪地一声，关掉手机，把手机狠狠地往地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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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以为她会哭，结果没有。她发现她的眼睛如枯井，干巴巴的，挤不出半滴泪水。也许，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才是最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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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心里不知为什么，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没错，就是这感觉。宁嫣把手轻轻地放在胸口，心跳正常。脑袋里似乎装了满满的东西，使她无法思索，又似乎是空空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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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知道她病了，可是她的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宁嫣累得睡着了，那一觉，她睡得格外地安静。没有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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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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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失足在爱情的陷阱中，他应该力图拨出脚来，以免把翅翼缠住。——布鲁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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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宁嫣选择继续留在这座喧哗的城市里。尽管她不喜欢这样物质横流的城市。可是，她却不知何去何从。她开始觉得自己像只流浪的小鱼，到处游走。尽管城市里的没有适合这条小鱼生存的环境，她却坚强地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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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杰给宁嫣打过三次电话，宁嫣只是安静地告诉他：“结束吧。这半年，辛苦你了。”越是这样的若无其事，越是这样的宽容。林一杰想必也是有想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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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想找没人的地方，哭个三天两夜，告诉全世界的人，好失恋了。可是她没有发这样的神经。她甚至怀疑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恋爱了吗？似乎没有，回头想想，也许刚好是两个同样寂寞的年轻人，一时头脑发热，他说：我们恋爱吧。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她也同样寂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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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天问宁嫣：“你爱过吗？被爱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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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会说：似乎爱过。只是一刻的感觉，至于有没有被爱过，这个，她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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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回归平静，她像一只流浪的小鱼，在城市里喘着大口大口的气，坚强地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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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烟火灿烂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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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春节，宁嫣本来打算继续留在那个不属于她的城市里安静地度过的。可是妈妈坚持要她回老家，妈妈想她。而她又何偿不是？逃避始终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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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杰打来电话：一起去看海吧。给你的承诺，要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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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想了想，去就去吧。反正一整年没看到家乡的海了，是很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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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杰没有给过宁嫣任何承诺，唯一的能算得上承诺的也就是随口说了句：“你那么喜欢海，有机会我就陪你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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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一直记得这句话。只是她没想到林一杰也记得。有少许的感动，但宁嫣知道，一切都成为过去了。如尘埃，被风轻轻地吹拂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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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我们来放烟花，可好？”林一杰变魔术般地搬来一大箱烟花。宁嫣笑了，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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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海水波光粼粼，夜晚的海滩，空无一人。宁嫣曾经多么希望有一天能与心爱的人一起漫步于沙滩，一起听涛踏浪……可是，第一个陪着她来看海的男人，却是这么一个令人尴尬的情景。如果说林一杰没有爱过她，那么他何苦非要兑现他的诺言？如果林一杰爱她，又为什么背叛她？宁嫣呆若木鸡地看着远方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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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来呀，你拿着，我来点火，好吗？”林一杰把一根烟花递到宁嫣手里，开心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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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宁嫣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没有林一杰想像中的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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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哦。来这样，这才对。烟火要举高点，向着天空。来……”林一杰的手覆盖着宁嫣的小手，边说边把烟火高举起来，他的声音，恍如隔世，在宁嫣耳际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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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玩？开心吗？”林一杰像个孩子般大叫着，宁嫣侧头看他，其实这个男人，也有孩子般的淘气，有时，也有让人心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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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打了个冷战，拉高了衣领。挤出一个微笑。抬头看满天灿烂的烟花，不断地升腾，然后在空中放肆地绽放，慢慢地在熄灭，然后残灰慢慢地坠落，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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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不禁想到他们的感情，原来不过烟花一般。瞬间即逝，来不及回味，却已结束。烟火灿烂过，美丽过。可他们的感情呢？似乎开始得悄然，结束得匆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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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林一杰把外套悄悄地披在宁嫣的身上，宁嫣听到那么重重的一声叹息：“嫣，对不起！你是个好女子，而我，浪子一个，始终给不了你一人安稳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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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笑了，笑容惨淡。付出的所有，仅是换来这么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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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没有出声，没有告诉林一杰：爱情，不是抱歉可以了断的。也不是同情就可以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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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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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这样的女人，总是以一个难题的形式出现在感情里。——安妮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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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陈宇轩的突然出现，宁嫣以为她的生活又驶入了正轨。她像所有的白领一样，朝九晚五地上班，休息日，她哪也不去，就窝在家里当撰稿人。她喜欢码字，尽管笔下的那些故事是自己想像出来的，可是，她喜欢这样悲欢离合由自己作主的形式。尽管她明白，人生的悲欢离合是注定的，谁也无法扭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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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你应该知道。我是真心的。你为什么试着接受我呢？”陈宇轩咆哮着，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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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轩，尝试什么，别尝试爱情。那是一杯毒酒，没有解药。喝下去的人，此毒百发百中。”宁嫣打算用开玩笑的形式来结束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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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林一杰比我早出现，你会接受我吗？”陈宇轩如石头般顽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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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像我这样的女子，出现在感情世界里，总像一道难题吧？没有选择题那么简单。无法选择ABC的。一个人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宁嫣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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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等了两年，两年，是如何的煎熬啊？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一直以为你与林一杰在交往，所以，我不敢向你表白。那样的男人，根本不配你。”陈宇轩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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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轩，别随随便便地踩人，踩着人上去的人也不一定是高尚的。”宁嫣奇怪自己对林一杰还存在着一种保护的意识，尽管已是成了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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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简直是语无伦次了。请原谅。如果说这是一杯毒酒，也是我自己酿的，我愿意喝下去。”陈宇轩的眼眶，发红。宁嫣看着有些难过。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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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朋友比情人更懂得倾听。朋友比情人更持久。”宁嫣语气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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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做不成情人，我宁愿不要你这个朋友。每见一次，我会越难过。”陈宇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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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当陌路人好了。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来到这世上的，说不定哪天走了，也是一个人离开的。”宁嫣说的是实话，有些沮丧，可是她知道，她向来是孤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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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宇轩转身，不道再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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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看着他远去的背景，有些难过，她知道她无意中伤了他，男人的自尊心很强，同时也很容易受伤，比较脆弱。只是他们掩饰得比女人好。不轻意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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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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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过去的，就会过去的。我们的痛苦，我们的悲伤，我们的负罪。——安妮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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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归于宁静。一切会过去的，痛苦，悲伤，没有什么会过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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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开始埋头工作，对着谁都会挤出甜甜的微笑。尽管她不喜欢这样强装的笑容，可是工作需要，人际关系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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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知道，华丽的外表迷惑了别人，却欺骗不了自己，心里那个空洞，用什么也填补不满。她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自己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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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学习，娱乐，三不误。不再拒绝喝酒，甚至抽烟。偶尔有人献殷勤，她也会甜甜地向帅哥说一声：“谢谢。”而不像过去一样，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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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说：你在放纵自己，宁嫣，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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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只是笑着说：不，我要重生。我要努力地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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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宇轩在昏暗的酒吧一隅把她狠狠地揪出来时，她睁开眼睛，看到陈宇轩发恕的样子，突然笑了。笑着笑着，泪便如拧不紧的水龙头，哗啦啦地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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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你在堕落。为什么？为一个快要结婚的男人，值得吗？”陈宇轩的话刚一出口，便后悔了。可是说出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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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祝福他。我知道，他就要当爸爸了。”宁嫣安静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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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祝福你自己亲口去跟他说。我不当传话筒。”陈宇轩再一次扶紧了烂醉如泥的宁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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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轩，帮我祝福他。真心的。”宁嫣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一把推开陈宇轩，胃里泛起一股酸味，她趴在路边，开始拼命地狂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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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你没事吧。”陈宇轩掏出干净的手帕，轻轻地拍打着宁嫣的后背，急切地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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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轩，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想我会难过，听到这样的消息，可是我没有。但为什么我会有种不知所措，茫茫然，我不知我要做什么。祝福吗？嗯，也许能做的就是祝福了。”宁嫣脚发软，瘫坐在路边，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她冲着宇轩笑，笑着笑着，泪又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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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乖，咱们回家。明天就会好的。”宇轩用干净的手帕拭去她的泪，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温柔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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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闻着陈宇轩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看着他手里的手帕，突然笑了。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男人啊，这年代，还用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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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的时候，很美。真的。”陈宇轩不知宁嫣为什么突然笑了。那笑容，如同一朵绽开的花，陈宇轩看得陶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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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土。还用手帕。”宁嫣口里这么说着，心里却踏实了。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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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知道这手帕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它跟了好长时间了，我一直舍不得用，闻闻这味道，是不是很熟悉？这可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是，你擦的香水，这也是我邂逅你的第二天特地跑去买的手帕，我渴望有一天，我能用这手帕拭去你的泪水……结果，今天真的派上用场了。嘿嘿……”陈宇轩像个大男孩，用手使劲地抓着后脑勺，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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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牛！”宁嫣笑了，嫣然，且灿烂。如那年盛开在天际里的那些美丽的烟火，璀灿夺目。宁嫣被陈宇轩紧紧地抱在怀里，她没有挣扎，她笑了，泪也不争气地落下来，她没有伸手去拭泪，她知道，这一次的泪水是幸福的而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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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会重生。她没有告诉陈宇轩，那种香水的名字其实就叫毒药。而陈宇轩这个大笨牛，却毫不犹豫地喝下来了这杯毒药，尽管这世上没有任何解药，他也义无返顾地喝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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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嫣的手被陈宇轩紧紧地握着，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抬头仰望，在这个没有烟花的城市里，灰蒙蒙的天空里，若隐若现的星星，调皮地眨着眼睛。她知道，她会重生。不需要烟花，那些短暂的美丽，她不会要。她要的是永恒的幸福，尽管快乐，是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只是，只是心里那个空洞，已经找到了填补的东西。那么，一切会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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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烟花的城市，幸福，自己去寻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