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行业对油品中MMT的抵制

本期出场人物背景

辛德乐:德国大众汽车集团研究开发部政策与法规经理

徐焕新:德国大众汽车(中国)投资有限公司研究开发部技术总监

导语:国家要制定新的燃油标准,MMT(一种车用汽油中的含猛添加剂),能够以非常便宜的成本使中石化和中石油的汽油达标。
其最大生产商美国埃佛顿公司目前正欲在全国的93和97号汽油中广泛推广,但是,以大众为首的福特、丰田、本田等所有在中国的跨国车商却众口一词,联合抵制声
称:MMT不仅堵塞在用车零部件,而且长期使用危害人体和环境。

序幕:大众称:“埃佛顿公司在国外已经臭大街了!现在盯住了中国市场!”
这个公司在国外已经臭大街了,以前叫EhtyI,中文叫“乙基”公司,现在进入中国后,改头换面了, 叫“Afton”,因为以前的名字太臭了。现在全球都不用它了,而
在中国是它最大的市场。中石化(油)等炼油公司从自身利益出发,也愿意继续使用这个东西
主持人:大众汽车为什么要牵头所有跨国车商联合抵制MMT？
徐焕新:不仅仅是大众,现在整个汽车界都在谈论这个问题,而且观点差不多一致的。实际上在11月日由中石化每年召集召开的国际燃油研讨会上,这个问题已经成
为主要议题。因为大众、福特、丰田、本田等跨国车商目前在中国面临同样的一个问题。这就是:国家现在要制定新的燃油标准,比如说新的欧3标准、欧4标准。而埃佛
顿公司正在游说要把MMT大量在新标准下推广。
在国外制定新标准的时候,一般有害的金属添加物是不准添加的,但是在国内标准制定过程中,政府方面对这些锰的有害性认识不足。

现在,埃佛顿公司为了经济利益正在大力推广这个MMT。说实话,中石化和中石油为了达到高标号的燃油标准,尤其93、97,必须要添加一些添加剂。而MMT,就是现
在最便宜的一种添加物。

中石化(油)等炼油公司从自身利益出发,也愿意继续使用这个东西。但是,我们经过多年在国内外的研究和资料收集表明:MMT对公众健康、对社会环境都是不利
的。就像以前的含钎汽油一样。
事实上,在美国、加拿大、南非或者全世界范围之内,埃佛顿公司都曾经大力推广过MMT。但是,现在他们已经绝大部分失去了这些市场。不是因为政府强制,因为
政府有一些法律的原因不敢直接说“限制使用”。比如,在加拿大,埃佛顿公司就曾告政府说“不准添加”。但是,现在事实证明:所有的炼油公司,美国的也好,加拿大也
好,南非也好,他们都自愿放弃添加MMT了。
我尽管在政治上仍然吵架,但是大众公司首先在这些地区自愿放弃使用,因为我们知道它是有害的。我们采取了其他替代的添加剂。
所以现在埃佛顿公司把目光盯住了中国。中国现在是它的最大生产基地,一年达到了150万吨的产量。他们还在拼命的推广它。
主持人:埃佛顿是个怎样的公司？现在销量150万吨/年。全在中国吗？
徐焕新:主要是在中国。这个公司在国外已经臭大街了,以前叫EhtyI,中文叫“乙基”公司,现在进入中国后,改头换面了, 叫“Afton”,因为以前的名字太臭
了。现在全球都不用它了,而在中国是它最大的市场。
第一幕:如果中石油用了MMT,中石化肯定也要用,因为成本竞争!
每吨油如果添加MMT,差不多相当于每吨油只增加30块钱,如果添加其他的添加剂,每吨汽油就可能得多增加一百块钱,可能更多。
所以它是目前比较便宜的添加剂。因为MMT能使油品低成本达标。而中石化和中石油的汽油价格是国家统一定的, 又不能自己定价,如果其中一家用了MMT,以比较低的
成本达标,另一家可能也会用。因为现在他们两家公司有一个成本竞争的问题。
主持人:MMT是在中石化和中石油的炼油环节添加的,不是在消费终端消费者加油时才加的 ,对吗？

徐焕新:是,在汽油出厂之前添加的,添加剂和普通意义的清洁剂不一样的。为了提高锌烷值值。比如欧3要达到90、要达到93、达到97,如果不加这个玩意可能只
能达到88。
搜狐:为什么以前这个问题不突出呢？是不是国家标准里提到了对油品的要求了？
徐焕新:对,以前首先环保标准不是很高,要求不是这么高。不用添MMT。但是,越来越高档的轿车要求越来越高标号的汽油,新的环保技术在轿车上的采用,也需
要更高的油品控制率。这个意义上,中石油、中石化的油品也必须往前走。这就面临了问题。需要寻找一个新的办法。
搜狐:加了MMT,汽油就能很快达标了？
徐焕新:加了这个以后,可能97号是需要加得最多的,才能达到国家新的97号车用汽油标准。如果采用其他的方式,比如也有另外一些添加剂,可能成本就高了,高
了至少有一倍两倍。
昨天我听中石化跟我们说,每吨油如果添加MMT,差不多相当于每吨油只增加30块钱,如果添加其他的添加剂,每吨汽油就可能得多增加一百块钱,可能更多。所以
它是目前比较便宜的添加剂。
因为,国内炼油技术相对比较落后,要在短时间内把技术提高到某个层面,大面积提高到某个层面,需要投入很多很多。而MMT就是从成本上相对比较低的一种办
法,而且是比较有效的办法。当然这个东西也是有害的东西。

主持人:中石油和中石化为什么可能还会积极使用MMT？
徐焕新:因为MMT能使油品低成本达标。我们一直在和石油公司强烈的交流这个事情,昨天我们还跟中石化的人也谈了。中石化的人其实在技术层面也是理解。但是
由于中石化和中石油的汽油价格是国家统一定的, 又不能自己定价,如果其中一家用了MMT,以比较低的成本达标,另一家可能也会用。因为现在他们两家公司有一个成
本竞争的问题。 第二幕:对于MMT的态度 政府处于尴尬的地位
政府处于尴尬的地位,国际上至今也没有哪国政府敢发表从法规的方式来限制MMT的使用。中国现在尽管也知道MMT有些危害,政府也不好出个标准,不准使用
MMT,因为目前各执一词。

现在是相持的阶段。
主持人:既然实验证明MMT有害,政府是否可以出面干预？
徐焕新:政府处于尴尬的地位,国际上至今也没有哪国政府敢发表从法规的方式来限制MMT的使用。中国现在尽管也知道MMT有些危害,政府也不好出个标准,不准使
用MMT,因为目前各执一词。现在是相持的阶段。
搜狐:除了大众在呼吁禁止MMMT,还有哪些汽车公司在做？
徐焕新:这次我们来开会,其实就是中石化每年都召开的国际燃油研讨会,包括欧美和日本所有的大公司,福特、本田、丰田等等所有国际上的汽车公司都众口一
词,完全一样的观点:禁止使用MMT。
埃佛顿是一家美国的企业,以前它在美国大量卖、南非也大量卖,有市场,行业之内都自愿不用了,不用怎么办？没有别的市场,就到中国来了。

现在它有一些误导公众,比如MMT对发动机排放还是有好处的,对于新的发动机有好处,但是,实际上过了三万公里,四万公里或者更长的公里以后,我们看到公众
要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作为开汽车的人,本来十万公里才能坏的,现在,五万公里坏了,谁出钱,当然还是消费者自己出钱。

另外, MMT还对人体有害,是国际上中立的研究机构证明的,这个东西是有害的。
下面我们大众集团研究开发部的辛德乐博士来详细讲解这些年大众在全球和中国收集到的MMT的危害资料。
第三幕:MMT会使汽车部件过早堵塞 维修成本大副上涨

在经过55000公里的行驶以后,已经有这么多的沉积物了,发动机不会在正常的情况下排放出正常的废气。

由于添加剂的使用会过早造成堵塞,多年之后,用户的维修成本会大副增加。
辛德乐:在长期的使用中,我们积累了一些经验,发现在MMT的使用,会带来健康和一些技术上的问题。一方面MMT的使用,可以给用户带来一些好处,比如高标号燃
油的价格,相对来说可以比较低。但是实际上,在长期使用中,也给用户使用上实际上带来一些成本上的负担,比如由于添加剂的使用会过早造成堵塞,多年之后,用户
的维修成本会大副增加。
长期使用这个含MMT的燃油,根据我们的积累搜集的一些情况发现,首先测滑表装置会造成堵塞,活塞上会造成沉积,造成失火,同时氧传感器,是控制排放的关键
部件,在氧传感器也会造成失效。
对于新车来讲,这些问题都是看不到的,不会产生任何问题,但是最重要的问题在于哪呢？就是这些车辆长期使用,这些问题都是在使用中积累产生的这些不良效
果。这实际上也是增加了整个社会的成本。
这个EthyI公司是一个著名MMT生产厂家,这两个图显示,添加MMT,锌烷值的确有一个增加,因为现在发动机压缩比越来越高,对于燃油标号要求越来越高,这方面
对发动机的确有很大的好处,同时对于新发动机使用MMT以后,新发动机排放的测试,也的确有下降的趋势。但是强调一点,这都是针对新的发动机进行实验所带来的结
果
对于长期使用了MMT燃油的车辆情况怎么样？大家可以看到这个图,在经过55000公里的行驶以后,这个活塞已经有这么多的沉积物了,这个发动机不会在正常的情况
下排放出正常的废气。同样,在氧传染器上造成的控制对排放上造成极大的影响。这个是我们搜集到的堵塞的催化转换装置切开的照片,大家可以看到完全是由于棕红色
的金属沉积物造成的堵塞。
第四幕:MMT会使在用车运行5-6万公里时排放严重超标
这个实验在实验台上进行179个小时运转,相当于运行6万公里的里程,实验的比较结果,使用了含MMT的燃油,它在行驶179个实验小时以后,功率下降了5%,钮距
下降了3%。 同时,这个排放出现了增加的情况,特别是在炭氢的指标上,使用MMT燃油的这组增加非常明显,甚至运行了相当6万公里里程以后,就已经出现了超标现象

辛德乐:这是细小部分的放大照片,大家可以看到这个蜂窝通道都是被棕红色的金属沉积物所堵塞。对这些沉积物我们进行了分析,通过这种分析,大家可以看
到,含锰是这些沉积物里最主要的成分。就这个问题的研究,在过去几个月,德国这几家公司已经成立了一个联合研究的小组,发动机分两组,一方面是使用含MMT燃油
的,一种是不使用MMT燃油的这种进行比较实验。这个实验在实验台上进行179个小时运转,相当于运行6万公里的里程,实验的比较结果,使用了含MMT的燃油,它在行驶 179个实验小时以后,功率下降了5%,钮距下降了3%。同时,这个排放出现了增加的情况,特别是在炭氢的指标上,使用MMT燃油的这组增加非常明显,甚至运行了相当
6万公里里程以后,就已经出现了超标现象。这个同样的问题,在中国也是面临同样的问题。
中国很快要实施欧3的排放标准,一个重要的指标就是产品的一致性,对产品一致性的要求是非常的严格的。所谓对排放一致性要求,就是要求的行驶里程当中,随
便从大街上抽检一辆车,它的排放也必须达到初始排放要求的那个标准。 对于在用车的检查,如果像类似这样的事情发生,比如客户行驶6万公里以后,这个炭氢指标就
要超标,这样他的车就要面临车辆排放检测不通过的情况。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刚开始说的,MMT的使用,对于新的发动机没有任何问题,最主要是长期使用积累,而才
能体现出来。 这个也是两组使用了含MMT和不含MMT燃油的气缸盖,气门这个地方的比较,不使用MMT燃油的气缸盖比较清洁,而使用了MMT的燃油的气缸盖产生了很多的沉积物。这
两组发动机同样都是运行了6万公里的里程,你可以做这个比较,使用和不使用MMT产生的问题。这是从气缸顶,从气缸里看活塞顶的情况,也可以看到,在燃烧时,也产
生了这种沉积物。这是排气系统其中某一个局部的照片的比较,上面那种是没有使用含MMT的燃油发动机的情况,下面是使用了含MMT燃油发动机的情况。这是滑塞的情
况,两种比较也是非常明显。
现在看看催化转换器的情况。这个是没有使用MMT燃油的那组发动机运行了6万公里以后,它的催化转换装置的情况,这个是使用了MMT燃油的那组情况。你可以看
到,非常明显的差异,而且这种情况无庸置疑,肯定会对排放的恶化带来问题。欧洲的一些排放法律比较严,它的车化转换装置一般装两级,一个是前级和后级,这个照
片是前级车催化转换装置,后级是主催化转换装置。这个是等于前端那一级催化转换装置,可以看到很多的沉积物在那里。这个照片是第二级,就是主级催化转换装
置,在第二节也可以看到出现了这种金属沉积物。
第五幕:上海大众PASSAT62个故障车中报告54个与MMT有关
上海大众的车子就出现类似的问题。我们搜集了62个从维修站出现问题的这些催化转换装置进行了分析。
其中54个就是由于堵塞的问题造成的失效,而造成车辆中使用造成的堵塞的,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自MMT,这是一个严重堵塞的照片。
辛德乐:这个就是我们为什么不主张使用含MMT作为添加剂加在燃油里,在中国我们也搜集了一些情况,上海大众的车子就出现类似的问题。我们搜集了62个从维修
站出现问题的这些催化转换装置进行了分析。其中54个就是由于堵塞的问题造成的失效,而造成车辆中使用造成的堵塞的,主要的原因还是来自MMT,这是一个严重堵塞
的照片。这是内部的照片。刚刚看到的,这是包括温度增加以后,烧熔,这种催化转换装置,肯定达不到汽车排放控制的作用。同时他们对造成堵塞出现的这种里程也进
行了统计分析。但是这种统计也是在研究中,就是说,这也跟你车辆的使用加燃油的不同地方加燃油的MMT,不同时间加MMT的含量和浓度有关,有的地方可能高一点,可
能会造成的损坏就会快一些,同时我们也是对区域的分布进行了分析。
这个是他们对出现催化器堵塞的地区分布进行的统计,当然我们现在也期望跟燃油公司做一些调查,他们能够告诉我们不同地区MMT的含量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平,这
样有助于我们把出现问题的MMT地区和当地MMT燃油的含量的数量浓度,统计上有一个相关联,做这样的分析,当然这个工作我们正在进行中。
第六幕:人体吸收MMT积累内体回危害健康
就象在鸵鸟中,因为吸收的速度高于排出的速度,最终在鸵鸟中积累含重金属的这种囤积物。所以从长期来讲,这种金属添加剂会有长期积累的效果,然后最终会对
人体产生伤害! 同时MMT也会带来健康的问题,对整个社会造成社会成本的增加,带来整个社会的问题。
这有一个机构叫做健康影响研究机构,这是美国的一个研究机构,这是一个独立中立的机构,主要是研究跟公众健康相关的,做这方面的研究。在他们的研究中,对MMT
进行了一些研究,也得到了一些结论。这个MMT,由于人们长期暴露在MMT的空气中,这样MMT会进入人的大脑,这些沉积的MMT,虽然也可以慢慢的排出体外,但是人体吸
收这种含锰重金属元素的含量是大大高于人体自身往外排泄的速度,所以最终的长期积累效果,就象在鸵鸟中,因为吸收的速度高于排出的速度,最终在鸵鸟中积累含重
金属的这种囤积物。所以从长期来讲,这种金属添加剂会有长期积累的效果,然后最终会对人体产生伤害!
尽管使用MMT可以以较低的成本提高燃油的锌烷值,从表面看是降低了成本,但是从长期适用来看,对整个社会成本是增加的,因为它对排放产生的危害,对公众的
健康也是造成了威胁。总的来说,利弊分析,应该是弊大于利。

第七幕:大众等跨国公司呼吁立刻禁止使用MMT
当然我们也试图考虑通过改进某些部件来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技术解决的成本非常的高,是消费者目前还无法接受的。

所以我们也是想呼吁一下。在我们的汽车使用手册里,希望大家采用不含MMT的油,当然前提是石油公司要能够贴一个标签,像欧3标签一样,本汽油里“含”或者“不
含”MMT。消费者不知道这个里面是否含了,这个要对公众说的
主持人:那么可不可能跨国公司做些技术改进来适应MMT呢？
辛德乐:首先在工程技术角度,汽车公司也是进行这方面的努力,但是目前来讲还无法从技术上来解决这种问题。当然我们也试图考虑通过改进某些部件来解决这个
问题,但是技术解决的成本非常的高,是消费者目前还无法接受的。
对于这个提高燃油品质锌烷值的手段,应该还有其他添加剂的方法,对于MMT,我们是希望禁止使用它作为燃油的添加剂,这是大众公司所期望的一个立场。
所以我们也是想呼吁一下,呼吁大家,公众要提高这方面的认识。现在基本上没有人提这个问题,我们也想跟环保局,跟相应的机构做这样方面的推动。比如一种可
能,我们公司可以在我们的汽车使用手册里,希望大家采用不含MMT的油,当然前提是石油公司要能够贴一个标签,像欧3标签一样,本汽油里“含”或者“不含”MMT。消费
者不知道这个里面是否含了,这个要对公众说的。这是让大家有一个基础的认识。
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大家知道中石化、中石油现还比较规范,好控制管理,其他全国的那些小炼油公司,根本就没有办法管理了!
第八幕:乙醇汽油可以替 主持人:要是替代MMT,有没有更好的替代品呢？
徐焕新:乙醇可以作为添加剂替代。当然乙醇添加也有它自己的问题。现在添加10%乙醇,我们大家也是觉得可以认可的。完全可以达到添加5-6%MMT的效果。
但是,我们目前,乙醇生产成本实际上还是比较高的。当然现在油价比较高,造成它的成本相对能够接受,以前是不能接受的。所以国家对乙醇汽油是有补贴的。一
吨给乙醇生产公司1300块钱补贴在生产环节。
第二,乙醇来源。原来是从陈化粮里来。现在的粮食不是太多了,还是不够的,所以,现在要从其他粮食,从高粱,从这种甘蔗,或者是甜菜,或者其他这些方面的
东西来生产,而不能再用陈化粮,昨天听中石化讲,可能要增加到2500万吨,这是个相当大的份额。这个是在未来五年之内可能要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