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道中有道,不如无道

一, 六月初夏

一年的光阴,可以很长,就象我在这家公司的每个绞尽脑汁的昼夜更替;也可以很短,短得好象叹了一口气就又过了一年.

到六月份了,夏天的开始,慈溪杨梅成熟的时候.去年的六月,我游走于上海的繁杂的街道,探身钻进一座座写字楼,汗流浃背,头晕目眩.

我打开门,已经是下午6点了,办公室里还是挤满了人,印象中都在打电话,没人有空看到我,我几乎在这三间的办公室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正在发呆的女孩子,"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一大圈人正在会议室开会,隔着玻璃门,里面的气氛很热烈.席间有一位瘦长,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出来了,带着我走到另一间办公室.面试的过程相当顺利,后来我才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别人问你一个问题时,也许他并不知道答案,你要做的就是瞎掰.而且是充满自信的瞎掰.

当时就同意录用了,我压抑了满肚子的欢笑沉着冷静地走出办公室.我一直在中山公园附近瞎转悠,不想回家.

上班的一个礼拜内,我熟背了业务部所有漂亮女孩子的英文名字和分机号码.除此之外,我的桌子上一直放着一本产品资料.我永远地把它翻到字数比较多的一页,眼睛执着地盯着闪动的QQ.总经理姓林,从没有正眼瞧过我一眼,我悲观地认为,他是不是把我当成是来搞网络维护的人.

直到两个礼拜后的一天,林总甩给我一份资料.他没有抬眼睛地告诉我,有个客户对我们的产品做了一些测试,报告显示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他让我研究一下,然后回一份报告给客户.我果然研究了一天,我能做到的只是,我可以象背诵"long long ago, there was a king, he loved horse"一样背诵那些英文字母.

那个时候,我长期以来的坚韧,坚强的性格帮助了我,两天内我熟悉了产品和测试标准,直到将完成好的报告放在林总办公桌上的那一刻前,我是无比的膨胀.

林总用一支鲜红的笔在我的报告上不断地划圈,嘴上不断地指出一些毛病,我诚惶诚恐,耳朵竖得象猎犬,林总指出的错误包括: 语法习惯不符合美国人, 字体不可以用宋体.最后他问我:"你是不是用金山词霸来查单词的?以后不要用,单词美国人根本看不懂."林总是香港人,年龄至今不祥.据猜测比较迷恋美国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