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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取得了一些初步成功。例如,GE金融服务集团在一年当中收到的抵押客户来电为30万个,其中有24%不得不使用声音邮件或二次拨打电话,因为我们的员工忙不过来或当时不在。一个六西格玛小组发现,我们的42个分部中有一个分部在回答来电方面达到了近乎100%的程度。该小组分析了这个分部的系统、运作流程、设备、布局安排和员工配备情况,并将其“克隆”给另外41个分部。过去客户有将近四分之一的时候找不到我们,如今第一次拨打电话就能找到GE人员的概率达到了99.9%。
GE塑料又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历新聚碳酸酯具有非常高的纯度标准,但还是不能满足索尼的高密度光盘驱动器和音乐光盘的要求。有两个亚洲的供货商获取了索尼的所有买卖,而将我们晾在了一边。一个“黑带”小组解决了这些问题,在设计上改进了生产工艺,使我们获得了索尼所要求的颜色和静电质量。我们的水平从3.8西格玛提高到了5.8西格玛,因而赢得了索尼的生意。
第一年,我们在整个公司范围内应用了六西格玛,用于降低成本、提高生产力、调整有问题的工艺流程。在一个极端的例子中,我们有一个企业发现,通过应用六西格玛,它能够大大提高工厂的生产能力,以至于在10年内无须作任何生产能力方面的投资。
下一个阶段的工作就是应用六西格玛的统计方法调整并设计新产品。在这方面,动力系统最大程度地体现了六西格玛的重要性。1990年代中期,市场对发电厂的需求非常一般,我们新设计的燃气涡轮机发电厂被迫停产。剧烈的振动导致转轮喀啦喀啦作响。1995年,已安装的37个运行机组中有三分之一只好拆除。
通过应用六西格玛程序,1996年末,振动减少了300%,问题得到了解决。从那以后,在每天超过210个运行机组中,没有一台遭受计划外拆除的命运—比六西格玛的标准还要高。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在新技术燃气涡轮机市场就占到了领先地位,且正好赶上1990年代末期的能源需求热。由此,GE获得了新型发电厂的全球市场主要份额。
在新产品设计方面,我们的医疗设备系统企业走在了前面。运用六西格玛设计并投放市场的第一个主要产品是一种新型CT扫描仪,叫做“光速”(LightSpeed),于1998年面市。胸部扫描用传统的机器需要三分钟时间,而现在,用这种新产品只需要17秒。更叫人高兴的是,一位放射科医师写信给我说,他简直不敢相信,一台100万美元的机器可以从一个盒子里拿出来,接好墙上的电源就立即能够操作。这就是六西格玛的最佳状态。在过去的三年里,医疗设备系统共推出了22种运用六西格玛程序的产品。
2001年,医疗设备系统的全部收入中,有51%将来自于六西格玛的设计,而且每一种投放市场的新产品都应用了六西格玛。如今,这已经是我们所有企业的方向。
我们的六西格玛项目由1996年的3,000个上升到了1997年的6,000个,那年我们实现了3.2亿美元的生产率收入和利润,比我们原先设定的1.5亿美元目标翻了一番多。效益显示在我们的财务结果中。到了1998年,我们通过六西格玛节省了7.5亿美元的投资,并于第二年节省15亿美元。
我们的经营利润从1996年的14.8%上升到2000年的18.9%。六西格玛正在发挥着作用。
我们对结果感到欣慰,但是,我们还是经常听到人们说,我们的客户没有感觉到质量上有什么区别。我们认为,问题是市场上的许多产品在我们启动六西格玛之前已经开发了多年。
我们不得不到西班牙走一趟,才找到了解决办法。
1998年6月,我在考虑聘请一名全职的六西格玛副总裁—这是我作为CEO设立的第一个也是惟一一个新职位。当时,我在西班牙的卡塔赫纳(Cartagena)参观我们一个新的塑料工厂,以便与皮特·范·阿比伦(Piet van Abeelen)及其小组一起做项目审查。皮特是全球塑料产品制造经理,已经在荷兰海岸贝尔根奥普佐姆(Bergen op Zoom)的一家工厂里展现出了六西格玛的力量。皮特和他的一班人马通过应用六西格玛在没有实质性增加投资的情况下,将每周2,000吨历新的产量翻了一番,达到每周4,000吨。皮特完全掌握了六西格玛究竟能起什么实际作用,并能够用最简单的语言予以解释。
那天,我们在卡塔赫纳现场一个大庄园后面吃午饭。我问皮特有没有兴趣到费尔菲尔德来承担我正在考虑设立的职务。我告诉皮特,他要建立一支很小的队伍,两三个人,在全公司讲授并传播六西格玛经验。这个工作对他很有诱惑力,因为他身上有这种教师“细胞”,而且还很多,尽管他当时正负责着一个庞大的全球制造系统,拥有数千名员工。
非常幸运的是,他签字同意了。
关于为什么我们的客户没有感觉到我们的六西格玛带来的进步,皮特找到了答案。皮特的理由非常简单。他让我们所有人都明白了,六西格玛只是关于一个问题的—方差!包括我自己在内,我们都学到过这个问题,是我们在教室里扔纸飞机的时候学的。但是,我们从来就没有按照皮特解释的方法来看待这个问题。他将平均值和方差联系在一起。这是一个突破。
我们抛开了平均值,通过压缩我们称做“数值范围”的东西把注意力集中在方差上。我们希望客户在需要时得到他们所需要的。从客户需要产品那一天起,数值范围就在测量方差,无论是这种需求的几天前还是几天后。如果能将数值范围减到零的水平,那么客户就总是能够在他们提出需要时得到产品。
我们的内部问题是,我们总在根据一个平均值来测量有多少进步—而平均值只是计算了我们的制造或服务周期,并没有将客户联系在一起。打个比方说,如果我们能够将交货时间从平均的16天减少到8天,那么我们的进步就是50%。
而我们还在那里愚蠢地欢庆胜利呢!
但是,我们的客户则什么也没有感觉到—除了方差和不确定性。有些客户收到所订产品时晚了9天,而有些则早了6天。当我们应用六西格玛和包含数值范围在内的基于客户的方法来指导工作时,交货的数值范围从15天降到了2天。现在,客户确实感受到了进步,因为收到所订产品的时间更加接近他们所希望的日期了。
听起来很简单—而且的确是简单—一旦我们掌握了。
我们开展六西格玛工作三年以后才掌握了它。缩减数值范围对所有人来说都容易理解,并且成为了公司上下各级的“战斗口号”。我们需要的正是要破解六西格玛的复杂性。我们的塑料业务将他们的数值范围从50天减少到5天;飞机引擎从80天减少到5天;抵押保险从54天减少到一天。
现在,我们的客户注意到了!
数值范围还有助于我们集中测量对象。过去,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使用的是销售人员与双方—客户和工厂—商谈后承诺的交货日期。而我们没有测量的是客户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以及他们什么时候要。
今天,我们又向前迈进了一步。我们测量的数值范围是从要求交货日期到我们的客户第一次实现收入:CT扫描仪的周期为客户要求的日期到机器第一次为患者服务;飞机引擎维修车间的周期为引擎从飞机机翼上拆下到飞机再次上天的这段时间;发电厂的交货周期为客户订购时间到开始发电的时间。
于是,每一份订单都附上了客户启动日期的标签,跟踪方差的图表挂在了所有的工厂里。这样,对所有人来说都一目了然。运用这些测量办法,方差的概念“活”了,客户能够看见、感觉到我们所做的一切。
六西格玛是一种全球通用的语言。无论在曼谷还是上海,人们对方差和数值范围的理解与克利夫兰和路易斯维尔的人们都是一样的。
我们进一步扩展了这个创意,用我们称之为“六西格玛:从客户出发,为客户服务”(Six Sigma: At the customer, for the customer, ACFC)的口号,让它直接与客户见面。也就是说,我们将GE的“黑带”和“绿带”带到客户的商店,以帮助他们提高业绩。
一旦得到了客户的认可,我们便取得了效果。2000年,飞机引擎领域在50家航空公司做了1,500个项目,帮助客户获取了2.3亿美元的经营利润。医疗设备系统的项目有将近1,000个,为他们的医院客户创造了1亿美元以上的经营利润。
通过将我们的内部测量与我们的客户需求并轨,我们赢得了更密切的客户关系和更多的客户信任。
我们发现,六西格玛不仅仅属于工程师们。在质量计划方面,一种常见的错误理解是认为这些计划只是针对技术脑瓜的。而实际上,它适用于任何工种中最好的、最聪明的员工。
工厂经理可以运用六西格玛来减少废品,增强产品的稳定性,解决设备问题,或提高生产能力。
人力资源经理需要它来减少聘用员工所需的时间。
地区销售经理可以用它来预测可靠性、定价政策或价格方差。
同理,管工、汽车修理工和园艺工人可以用它来更好地理解客户的需求,调整自己的服务以迎合客户。
虽然六西格玛在NBC的许多领域都起了作用,但是我们在选择情景喜剧方面的“命中率”却没有因此提高。
我必须承认,我很难找到什么例子来说明六西格玛对律师和咨询人员有何益处。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应用六西格玛很困难,因为他们的生活如何与方差无关。
总体来说,六西格玛正在从根本上改变公司的文化,以及我们开发人力资源的方法—尤其是我们“极具潜力”的人才。多年来,我们一直在实施出色的功能性培训计划,尤其在财会领域。但是,公司的业务多样化让我们感到很难制订一个统一的培训计划。六西格玛给我们的正是我们所需要的用于通用管理培训的方法,因为它既可以用于客户服务中心,又适合生产环境。
2000年,GE的高级管理人员中有15%经过了“黑带”级培训。到2003年,这个数字应当能够达到40%。杰夫·伊梅尔特的接班人很有可能是某个六西格玛“黑带”级人物。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在克罗顿维尔的会议上经常开玩笑说,我之所以在电子商务方面启动晚了,是因为我们首先在完善六西格玛。
“当我最终写我自己的书的时候,”我对班里的学生们说,“我会这样写:我知道在我们投身于电子商务之前,必须在GE采用六西格玛创意。电子商务需要速度和准确无误地满足需求,而六西格玛能够给予我们这些东西。”
整个班级会哄堂大笑。他们都很年轻,也很聪明,他们知道我在理解因特网的意义问题上,一直表现得很迟钝。
这方面的变革是下一步任务。